春分刚过的早晨，阴暗的天空洒着淅淅沥沥的雨丝，轻轻地落在微寒的脸颊，在冷清的山街里，只有几个零星的摊点和一两家稍微冒着热气的包子铺，时间尚早，其余的店铺尚未开张。

　　我沿着冷清而修长的山街一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回返我暂居的寓所。不时，在街边的拐角看到一位约摸年过七旬的老妪，半倚半靠地守在墙角，背上的孩子早已熟睡。用一些稍微破旧却又清洗得干干净净的衣物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一堆野菜，一撮一撮的整齐的摆放着，还有几个小瓜和一堆蚕豆。

　　我指了指那堆沾满露珠的野菜，“三块一把、、、、、”“数数吧，都给我。”老人耷拉着双眼，瞳孔里散出惊喜又有些不大相信的光泽。大概是一直以来小买小卖的活计确实艰辛，又因为这小小的山街周边不出几里都是野菜；又有可能是很少碰到连讨价还价都省了的“稀罕”的主顾。

　　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便手忙脚乱的数起来，背上的小孩，似乎因为她的身体挪动稍稍的睁了一下眼，又扭过头沉沉的睡去。

　　“8小把。”随后她又一五、一十的计算起来，算了又算，过了好一会儿，“合（共）25块、、、、、、”又慢慢地把数好的菜装入袋中，我给了钱，提起菜又延续着我的方向走了去。

　　我知道，她犯了一个和我从教初期我的学生很爱犯的错误，把“三八二十四，算成了三八二十五。”而这种错误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有些对或错不仅仅是在试卷上打“√”或“×”那么的心安理得。

　　一时间，一股莫名的心绪又绕上我的心头，我又想起很多年前，一位年轻的母亲也是这样在泥滑路烂的山街上，买着自家的水果，很多时候因为找零太慢而容忍着别人的白眼。因为要不是勤劳谁会在初春的早晨或是雨水滂沱的七月为着不够小孩零食的碎银而坚持着、、、、、、

　　我在最后的拐角，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小孩依旧在安睡，老人脸上多了一份再坚持下去的希望，我吐了一口热乎乎“冷气”，那气被太阳刚要出来前的微风轻轻吹拂着，慢慢地散啊散、、、、、、